人一生之中会有很多不期而遇的事情,事实上所有的大喜大悲都是现实处于人们期望阈值之外带来的副产品,但对旅行来说,这种事出现的概率通常很小,因为对自己负责的驴友一定会认真或者冲动地对目的地进行选择并做好相应的功课——当然,也有人不这么干,不过我们通常把那种旅行叫做 流浪 。 2016 年秋天,一次不期而遇的旅行摆在了我的面前,不过还好无关悲喜……本来这一年的计划是全家出行斯里兰卡,而且签证都已办妥,但工作上的安排让这次出行变得难以确定。终于一天,在舟山某小岛上拍了一个月的星星之后(照片见下或本人嗡嗡),传来消息——走,去牙买加。 好吧,那种既不选择目的地也不课的旅行通常还有一个名字——出差。
牙买加什么鬼? 雷鬼 。 大约是在 1992 年的时候,我得到一盘叫做 The best rock 摇滚经典金曲 的卡带,那大约是唱片业第一次正式引进和介绍摇滚乐,卡带里的每一首歌前都会有一个叫做 蔚华 的女主持人对演唱者做简要介绍。那一年我 14 岁上初二,听不懂他们都在唱些什么,但是仍听了无数遍,大概是因为那是一些不一样的声音。这盘卡带在同学好友中流转翻录着,过了许久,被一个同学用一盘 MC.Hammer 的盗版卡带换走,虽然我一直,商品交易是人类有史以来最最伟大的发明,但自初中三年级至今,每当想起这次易物交易时,我都莫及。
既然是商务旅行, 制定行程这种事自然不必自己操心,不操心的结果就是需要绕地球的大半圈才能抵达牙买加:上海————巴拿马城——金斯顿(牙买加首都),整个航程历时 55 个小时,可见此行我们怀了多大的和决心。然而就在临行前一天,我被通知行程取消了,因为在巴拿马城转机的时间为 19 个小时,超出了巴拿马的 8 小时,为避免和法律风险,决定取消此行。由于此行从很大程度上将决定我能否结束在舟山的小岛上数星星的日子,我于是提出可以再增加一程飞行,从巴拿马城飞到哥斯达黎加然后再返回巴拿马城,以此避开时间。最终,我的被采纳,于是,有人欢乐有人愁…… 其实,即便不用地图而用地球仪,也可以很直观地发现,从美国转机飞牙买加会更加便捷,但美国这些国家需要过境签,而时间又不允许办理签证,于是惹不起躲得起,一向西去也…… 后来发生的事情证明,类似这种在多个国家穿梭(哪怕只是在机场里)的行程,是会带来很多意想不到的麻烦的……
我承认,用大苏菲玛索主演的电影名字来描述去时的这五程飞行显然有点过于矫情,或者改叫 云里雾里的 55 小时 或许更为恰当,因为这不仅描述了我们的垂直空间,从一定程度上也可以说是我们心里状态的缩影。 或许很多人会有同感,在面临长时间的飞行之前,尽管你的一再提醒自己 这是世界上最安全的交通工具 ,但你拼命想隐藏的内心深处的另一面却一再给你一种 的真切感受,以致在每次安全降落之后都如释重负。其实,对于由灵长类动物而不是由鸟类演化而来的我们来说,有这种感受绝对正常,人类在陆地上行走奔跑了 250 万年,而飞机这种工厂产生的怪兽才出现了 100 年,我们人类的基因确实还没来得及完全进化到对飞行安之若素的程度。 不过,根据,飞行至少能够给你带来一项你并不经常拥有的福利,就是,在高速飞行中,你的时间变慢了(根据尺缩效应,身材应该也会变苗条些,当然这都是基于地面观察者的视角)——是真实的时间而不是你所感受的时间,虽然这时间短得可怜,可在 147 亿年前,一个叫做奇点的东西就是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完成爆炸,然后暴涨分离出如今组成你我等的基本粒子的,足见这时间可以用来做很多事。于是,我决意要好好利用这多出来的时间。通常在旅行前我会读一些与目的地有关的书籍,但这次即便时间允许,也很难找到与牙买加相关的读物。临行前,我在书架前踯躅许久,最终放弃了那本很应景的《夜航西飞》,带上了这本《人类简史》以及《的最后三分钟》,决意在漫长的的黑夜飞行中关心一下人类以及人类的最终结局(如果人类能够撑到那一刻的话)。相信,读完这两本书,估计都已,长途飞行何足惧也。
接近午夜的时候,飞机起飞飞往哥斯达黎加首都圣何塞,而在那里会发生什么,其实心里还是蛮忐忑的,如果你是移民局官员,面对这样的飞行记录肯定也会引起。 虽然这段航程只有两个小时,但由于飞机较小乘客较少,却显得极为静谧,让人想起出发前忍痛割爱在书架里的那本《夜航西飞》封底的一段话—— 即便在有航道的地区,即便有仪器的帮助和无线电的,夜航依旧是种孤独的工作,但飞跃牢不可破的,没有冰冷的陪伴,也不知道前方是否会出现灯光、生命迹象或标志清晰的机场,这就不仅仅是孤独了,有时那种感觉如此不真实,相信别人的存在反而成了毫不的想象,山丘、树林、岩石还有平原都在中合为一体,而这无穷无尽,地球不再是你生活的星球,而是一颗遥远的星星,只不过星星会发光,飞机就是你的星球,而你是唯一的居民…… 。 飞跃牢不可破的 ——说 要有光 ——奇点爆炸一道光引出了整个,这一切仿佛都在描述一件事,而在静谧的夜空中飞行,也仿佛在漫长的时空中穿越,只有在舷窗外偶尔出现城市的点点灯光时,才发觉自己依旧对地球引力过敏。 我们的现代物理学已经取得了前人难以想象的成就,但目前为止人类所有对时间、空间、历史、世界一切一切的研究都还只能追溯到那个奇点,那个奇点看起来也确实像个 0,而这个 0 是怎么来的呢?这是一个让很多科学家转而投身教的问题。孔子说 未知生,焉知死 ,但是在的维度里,从某种程度而言,我们可以说不知其从何而来,却已知其将往何处去——我们的这个终将热寂或大收缩,如果我们人类能有幸繁衍到那一刻,就会看到亲手创造了人类的母亲又是如何亲手将我们撕裂,很高兴你我甚至地球都活不到那个时候。的一生和人的一生是多么的相似啊,出生那一刻即注定了死亡,成长过程中的细胞就如同中既轰轰烈烈又不值一提的造星活动,而一旦过了生命的巅峰,细胞便开始萎缩不再新生,也逐渐收缩或冷却。 这显然是个冰冷的话题,但《的最后三分钟》却将它讲述得冷静异常,仿佛科学是科学,命运是命运,两者毫不相干。 飞机降落后,我们不得不面临现实的问题。我找到一个工作人员,问转机大厅怎么走,那人显然英语不灵光指着移民柜台让我们去那边。怕什么来什么,我们显然不能往那边自寻烦恼,后来发现一个 connecting fligh 的牌应该是转机的意思吧,于是走过去,等着我们的是一个,一个英语水平以单词计量的,不过很显然他看了我们的行程之后对我们产生了极大的怀疑,在安检的同时,他收走了我们的护照并叫来他懂英语的同事,经过一番解释之后,我们被放行进入中转区。 中转区安静得,让人难以相信这是一个国家首都的国际机场,我们只看到一个头戴巴拿马草帽的乘客坐在已经关门下班的星巴克门口昏昏欲睡,和喧闹的巴拿马城机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走出飞机廊桥,迎接我们的是这样一副画面,显然文艺青年的时代已经落幕,是博尔特而不是鲍勃马利被选为了牙买加的象征。确实,对一个国家和她的孩子们的偶像来说,虽然偶有绯闻,博尔特仍比贴着吸食者标签的鲍勃马利更加有资格,尽管几乎肯定会有人超越博尔特而不会再有另一个鲍勃马利。不过,我倒是仍想知道,在牙买加的普罗大众心中,谁的地位更高呢? 国家总喜欢拿孩子来做各种公益宣传,总统候选人会经常抱抱孩子,在任总统还会满足孩子们的愿望甚至让他们摸自己的头,对这种行为,我们通常定义为作秀,但眼前这副海报,对我这样一个中国人来说,还是深深被触动了,联想起之前看过的两张绿色和平组织的海报,我不禁惭愧,如果来个 cosplay,我们中国的孩子们会扮作谁呢?我实在想不出个好的答案,瞬间觉得我们比牙买加贫穷多了。
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