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家连载丨花都人在巴拿马!《纘裕人家》玖 ELDORADO区的枪声和碎镜片中的圣

※发布时间:2018-11-3 1:54:55   ※发布作者:小编   ※出自何处: 

  有人说,每个国家都有侨胞,但像华侨这样爱国的,却绝无仅有。据说卡斯特罗访华时曾问,中国人民爱自己的国家与民族,古巴人民也爱自己的国家与民族,但为什么古巴人一出了国就翻脸反对我,而中国人一出国则更爱国了。

  最近,花都早晨喜获侨胞百年奋斗史《纘裕人家》作者何贯江老师授权,通过何老师作品,读者可以了解到花都籍巴拿马华侨的现状及发展历史。(本书将于每周日独家连载)

  《纘裕人家》是根据一些真实故事改编而成的,献给历经,背井离乡,到遥远世界的花都籍巴拿马华侨,以及那些开创了海外华人伟大历史篇章的华侨,并为他们异国艰苦卓绝地创业,不忘落叶归根,不忘乡愁,为我们伟大的祖国繁荣富强添砖加瓦感到自豪。本篇文章,通过故事的某些角色及友人回忆描述,历经十年,期间断断续续。

  这段时间,从遥远的巴拿马传来让人的事情,遥远的巴拿马ELDORADO华人集中区,秀萍的姐姐在杂货店上班时被抢劫犯枪杀了!听人们的议论说:抢劫犯冲到柜台,用枪指着秀萍姐姐的头,她姐姐非常害怕,拿出柜台的所有现金给歹徒,不幸的是,的抢劫犯竟然向她的胸口!(关于秀萍,详见《第十章、玉兰花飘香》)

  我得知教的外婆为了秀萍的姐姐的不幸,将要请一些教里的姐妹到家里做礼拜,听,因为做礼拜和听对当时还是孩子的我而言是那么神圣圣洁,而又那么和谐,许多善良的人聚在一起,发表神爱的圣言,朗读着新旧约全书里的经典,在我的心灵上塑造出充满善良和爱的气氛。

  其实在国内,民间有许多,在农村,教的神爱的思想,其实和思想仁者爱人思想是差不多的,因此在朴实的农村里,教也被包容,很好地和当地融合一起。就如村里的这位总“感谢神”的二凤嫂一样。

  因为圣洁的氛围,我决心不能因为通电的问题耽误了外婆家的这一次。在我心里,更为了秀萍那悲伤的脸容,我决定为她做点什么。

  因为村里唯一的电工出门在外,外婆正愁于家里通电的问题,自从学了“爱迪生借镜子”这篇课文,我心生一计。我善意地并安慰外婆说能赶得及,电工很快回来,能正常听,同时计划着如何兑现我的承诺。外婆将信将疑。

  老木叔的玻璃厂后每天都有人清理场地,每隔几天,工厂的围墙后就会清理并遗弃出一些玻璃和镜子的碎片,看着这些熠熠发光的镜片,从我的脑海就开始构建一个的景象,而这些景象又和秀萍那伤心的神情联系重叠在一起。

  为博红颜一笑——只为老木叔曾经念过的他那本《泰戈尔诗集》的那句话——“你微微地笑着,不同我说什么话,而我为了这个,已经等待很久。”

  从那以后,几乎每天放学,我都会去玻璃厂废墟一趟,看看有没有镜子碎片,有时候驻足在的工厂门口,站在温暖光亮的阳光下,偶尔看到门口的大树下一堆玻璃和镜子碎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可以暂时忘记外婆家里这段时间每到夜晚因停电产生的昏暗压抑。我非常享受那一刻的。

  我决定执拾一些裂缝吻合的大块镜片,效仿爱迪生一样,把它们用透明的胶纸粘在一块形成一个大镜子,把它靠在外婆屋子的墙映射屋里点点烛光里,我想象着上因镜子反映着烛光而熠熠生辉的柔和光线,融合着一帮充满爱的信徒的,仿佛那就是的爱的天堂。

  我相信有了,秀萍的姐姐秀媚,大家都称作“狗仔花”的那个善良的姑娘,将会得到神的眷念,会到达神圣的天堂。

  偶尔看到一些比较大块的镜片,我都会用一层层包着拿回家,有时候,碎片锋利割伤了手,可是我感觉不到,反而为得到了一件裂缝吻合的镜片而高兴。

  离的日子越来越近,秀萍放学后就在校门口等我,她问我,到底要多久才能捡够玻璃镜子组合好?我敷衍说:快了,等我把大镜子组合好,用透明的胶纸粘在一块,就可以贴靠在墙上,就可以买上蜡烛,许多根,在屋里点上。我对她说着这些美好的计划,手里一边夸张地做各种动作以让她心安踏实。

  我和秀萍并肩走在放学的上,我走过了校门范围,那道曾经对我而言像墙一样的阻隔,在锦堂的带领下,彻底冲破了。我不时回望着这所简陋的农村学校,那道该死的铁门再也不会挡着我,放校就像被我占领的一座城池。

  我和秀萍走到玻璃厂,又有新的玻璃镜子被清理出来,形成一个小垃圾堆,我俯下身子拾起一片玻璃碎片,看着秀萍,微笑着,我抬头看着太阳,把玻璃碎片对着阳光,把反射出的光线,明晃晃地打在秀萍身上,

  我把玻璃碎片不停晃动,把从碎镜片里反射出的一缕随意调动到秀萍身上的任何,突然她紧闭着眼,用手当着眼,笑骂一句:“别玩啦,闪到我眼睛了!”

  见状,我马上把玻璃碎片随手一扔,就在这时,玻璃碎片边缘顺着我的手指划开一道血红的伤口。我抬起手,像受伤的宠物一样,无助地看着鲜血直流。秀萍从书包里拿出手帕,包扎起来,我说不用为我包扎了,把这一片镜子包好拿回去吧,这一块碎镜好啊,非常好用。”

  秀萍看到血,低下头不语,我猜想她是想到她被枪杀的姐姐了,我把还流着血的手背到身后不让她看见。另一只手用她的手帕包裹着那块玻璃镜,我不晓得应该说什么安慰她的话,可是我隐隐感到,秀萍的前途会因她姐姐的这件事情而改变。

  跟秀萍道别后,我回到家偷偷把镜片藏好后,在昏暗中坐在口借着昏黄的微弱灯,外婆用一些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山草药敷在被镜片割伤的手上,我甚至连篇地出同学了课室玻璃窗,我帮忙捡玻璃碎片的经过,我从心里觉得这件事是千真万确的,目的在于让外婆在看着我受伤的手时那个怜爱而责怪的表情,我想我这样撒谎,她甚至会引以为豪,于是我继续添盐价醋,像模像样地描述当时的情景,我津津乐道地告诉外婆老师表扬我,同学感谢我。

  其实我在测试你的古代身份这个谎言时是心痛的,我并不想让善良的增添一份担忧和上的恐惧,因为秀萍姐姐的事情已经让她感到惋惜悲哀。

  而这一切,谎言,伤口,都足以让我更坚定地去完成这个仿效爱迪生的计划,我知道死者已矣无法,唯一能做的是提供一个亮去。不为了什么,只为秀媚在大家心中的分量,她乐于助人,勤劳善良,足以让村里为她举行一次会,哪怕自发的,小范围的,属于我们自己的深切怀念。即使我从未见过她。

  人们都说她跟秀萍长得一模一样,外婆的姐妹二凤嫂是个直性子,爱恨分明的她都对秀媚赞不绝口,二凤嫂听到“狗仔花”在巴拿马被害的消息,如雷轰顶,念到秀媚的名字就不断重复说:感谢神!多好的孩子,怎么就那么短命啊?嚎啕大哭,泪如雨下。

  鉴于秀媚在人们心中的印象,致使当时整个村里的气氛都为ELDORADO区的那一声的枪声变得忧郁而悲伤。

  人们说,秀媚还没去巴拿马前,在村里都很勤劳,哪一家无暇照顾孩子,她非常乐意主动帮忙照顾着弟弟妹妹,连容贵大叔的患病的大女儿爱娣,秀媚也不会嫌弃,常常帮她洗头剪发,爱娣会对她傻笑,两只手摸着自己的脸,做着赞美秀媚长得漂亮的示意动作。听说当时秀媚念初中成绩很好,村委会没几个会写字的,有些宣张村委让她帮忙写。

  二凤嫂说:她姐妹俩也是苦孩子啊,他爸一个人到巴拿马打工做苦力,寄不了多少钱回来,她妈也是现实得很啊,见没钱跟人跑了。你说这是什么事嘛。“阴公!(惨、悲凉的意思)”

  秀萍的奶奶,她们都叫她沙娇,她不是,但却和教的外婆和二凤嫂很要好,她哭泣着,哀叹着说:我们家的风水不好,她爷爷的山头不好啊。(题外话,关于风水,我从来都不相信这一套,但自从那次听了沙娇痛哭着说出这一段话,让我理解到是长久以来人们对生活的无奈找不到原因的一种寄托,也只能归咎于)

  在外婆口的那张用一块石头做成的凳子旁,我无声地看着她在昏黄的街灯下,半蹲着为我被镜片割伤的手敷药,在割伤处缠上从一条破毛巾上撕下来的布条。

  那一刻我甚至责怪起课本上写的爱迪生,我发着呆,眼睛盯着某一个灯,回忆起发现这篇文章的情景,我看到了,就像那位大夫得到镜子反射的,没有他借镜子增加房子的光线让医生为他奶奶做手术这个故事,或许我根本不会去想到要一块镜子,更不会去冒着,花费工夫,充满期待地去捡废弃的镜子碎片。但我咬着牙,心里默读着那句诗歌:“你微微一笑,不曾说什么,而我为了这个,已经等待很久”

  记得玻璃厂的门口有一棵很大的杜鹃花,树荫完全覆盖了破败的门口保安室,斑驳的墙壁,带着点点的苔藓绿,附在墙上还有开着紫色花的牵牛藤,那棵大杜鹃的树冠严严实实地盖在保安室上,阳光很强烈,透过树叶间的缝隙进入眼里-这是我渴望已久的,的二凤嫂告诉我,人的前途是的,要抬起头来,眼光保持向上,就一直都在。就好像此刻我抬起头看到阳光零零星星睇从叶缝穿过,我不由自主地微笑起来,树荫下的微风唆嗦拂过耳边,脸上,吹起头发,流好像电影里那些切合情节的配乐-乐观的,欢喜的,励志的,誊满希望的音符。

  朝工厂对面的大树看去,那堆熠熠生辉的玻璃个镜子碎片依旧堆放在那,我快步走去,发现又多了许多新的碎片,估计是又有工人把废料处理后弃置的。我用手在碎片堆里翻找着完好的,镜面没有破损刮花的镜片,我脑海在思索着家里的镜子拼图,想起差一块小小的呈梯型的大约有一页写字本大小的镜片,找到了就可以镶嵌在其中,那样,心中想要的大长方形镜子就又多了一块拼图。我小心地翻啊翻,每一块玻璃镜身上都长着锋利的刃边。我深知要是割伤手,外婆一定会我的。

  以前老木叔常说:身体是的本钱,身体不行,办事不灵。而印象中关于我的母亲,懵懂地记得是因为生了一场大病,爸爸倾尽家财,东借西凑治妈妈的病,父亲在打拼多年,本来家境颇丰,但因为母亲的病情,家道每况愈下。于是我心里对病伤是避讳,恐惧而的。

  即使是这么一点点伤,也使我非常担忧生怕再次割伤,于是我停止了用手去翻找,在一旁捡起一根树枝,握着树枝,用树枝在碎片堆里翻找适合的镜片。

  日子如此过去,一片片的镜子拼起来,几乎形成了一张大镜。我把它拼好粘贴稳固靠在墙边,继续凑齐更多的镜片。我渴望着心中的。

  人们说,人们都叫她狗仔花,也是因为她喜欢养狗,又喜欢帮助别人,常常为干农活无暇照顾孩子的人家带小孩,在各家各户串门时做些洗菜砍柴等等小帮忙,大家称她“狗仔花”就显得习惯了。

  关于农村里给孩子起名,都有普遍的农村思想,因为,害怕孩子养不大,称谓就改变。有人忌讳这个,索性给孩子取名叫阿狗,猪仔等等,这些动物名字在人们的意识里是下贱的,以这些家禽家畜取名,目的是让他们更“贱”,更好养活。“狗仔花”比秀萍大好几岁,人们都熟悉地称呼她“狗仔花”,因为当时村里的人怕孩子养不到,都爱把孩子改个下贱的名字,于是狗啊猫啊猪啊之类的家禽牲畜就用上了,就此而来。

  秀萍秀媚的奶奶沙娇说过:以前科学不发达,婴儿出生常常闹病,现在看起来的小病小痛,比如天花,麻疹等等容易治愈的病,在以前要是闹上了,很大程度会直接导致孩子死亡,和所有的文化一样,皆因人们找不到一些无释的原因,只有神灵或者主观地产生一些自主认为科学的意识,比如给孩子取动物名字。

  给秀媚取“狗仔花”的主意也是沙娇,沙娇在年轻时候生育过很多个小孩,有一次听她跟几个年轻一点的教的姐妹拉家常,说着说着就说到养小孩这个事情:

  (当时)条件很差,(我)怀过许多胎,只有“狗仔花”她爸养起来,有的生下来几个月就没了,有的养到两岁多,得了麻疹就死了,有一个长得好没得病,自己拿着筷子摔倒了被筷子捅了喉咙,抱到后山埋了。(孩子要)贱养点,像鸡鸭鹅猫狗一样养就能养起来。

  转眼间,外婆、二凤嫂提议的礼仪日期到了,那天晚上,在外婆家里,许多人自发性来为“狗仔花”,外婆对我说:电还没通,我买了许多蜡烛回来,你都点上吧。

  我把这些天努力去捡镜子碎片拼接而成的大镜子靠在墙上,每块破碎镜子的裂痕不太吻合,出现许多大大小小的缝隙,可是,在那样的夜晚,各种不规则形状拼接的大镜子反射着屋子里的蜡烛灯光,更产生出无言的哀伤,让那位家传户晓的好女孩的客死异乡增添更悲伤的气氛。

  许多人都轻轻地开始哭泣,小声地发出“秀媚,狗仔花,阴功哦”这样的感慨。教的姐妹们有的在朗诵诗文,经典,我听到了熟悉的二凤嫂的声音:“感谢神,让神一切,给我们最好的恩典,愿内心美丽善良的人进入天堂,感谢神!”

  外婆念着《圣经》的诗:“凡事都有定期,天下万务都有定时。生有时,死有时;栽种有时,拨出所栽种的也有时;有时,医治有时,跳舞有时;抛掷石头有时,堆聚石头有时;怀抱有时,不怀抱有时;寻找有时,失落有时;保守有时,有时。”

  外婆家里不大,但是为了这次会,她把所有的家具都挪开,清空了客厅,并向村委会借了一些长条板凳,围着客厅摆放,的姐妹坐着围成圈,中间安排姐妹朗诵诗文,对于当时的我来说,这种形式的会,非常的神圣,那块被我用透明胶拼接起来的由许多破碎镜子组成的大镜子,反射着点点烛光,烛火随着空气流动轻轻摇曳,在破碎的镜子里反映着无数闪动的亮点,有的姐妹开始哭泣,有得闭上眼睛沉默,有得轻声念读诗歌。

  我认为我这段时间的努力,不惜受伤去捡碎镜片,都在这个会上得到回报,有些人因为人性的,被缅怀,只有这刹那间的神圣才能让他们的人性得到延伸,才能承前启后,告诉后来的人,勤劳,善良是的,只有勤劳善良,才能得到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