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买加总督事件:1860年代英国的“巨震

※发布时间:2017-11-25 13:42:32   ※发布作者:小编   ※出自何处: 

  1865年10月,在英帝国的殖民地牙买加,爆发了殖民本地黑人的骇人事件,即所谓“莫兰湾惨案”(Morant Bay Uprising)。其后,围绕是否要审判该事件的主要责任人——时任牙买加总督爱德华·埃尔(Edward Eyre),英国朝野上下论战数年。则分化撕裂,形成反埃尔与挺埃尔两大阵营。在论战中,普罗大众则显露出明显的种族主义与帝国主义情绪。故而,这一19世纪英国史上频频提及的“埃尔事件”不啻为维多利亚时代的“巨震”,从中我们可窥彼时英国人在、、、种族、帝国、殖民等重要问题上的观念分歧与交锋,更可感受少数有识之士是如毅地穿透与的。在时代的喧嚣过后,他们的呼声已成为宝贵的知识洞见。

  牙买加这座加勒比海地区的岛国,于15世纪时被西班牙人占领,1670年,西班牙将其割让给英国。为满足种植园主们的人力需求,1672年皇家非洲公司成立,从西非大量贩运黑奴。此后150年里,牙买加成为世界知名的蔗糖、郎姆酒和咖啡产地。1834年,英国废除奴隶制度后,牙买加众多民黑人离开大糖厂,垦殖荒地。到1860年,约有五万小地主。当然,制糖业依然保留大量奴隶。而成为民的前奴隶们实际上也没有充分的与。雪上加霜的是,由于古巴、巴西等新兴糖业的崛起,以及欧洲甜菜糖带来的竞争,糖类价格下降,牙买加经济恶化。政局动荡、司法不公、种族关系紧张更令岛上约44万黑人极度不满。吁求各项制度,改善黑人境遇的呼声渐起。1万3千多位白人居民则为此担忧恐慌不已。在者中,较温和派别的代表是乔治·戈登(George Gordon),他本是白人种植园主与黑人女奴的私生子,然天资聪颖、自学成才,成为民后,又经商成功,拥有土地和种植园。他积极介入,参加政党,要为黑人谋求。另一位土生土长的浸信会保罗·博格(Paul Bogle)则吸引了少数立场更激进的者们。

  多种矛盾交织,牙买加黑人的怨愤正如火山下的熔岩一般,只需一根引信便会喷燃。1865年10月7日,保罗·博格与其支持者聆听了首府金斯顿市的一场法庭,法庭宣判一位擅自闯入一座已废弃的种植园的黑人有罪,博格的同伴当庭,迅即。怒而当街。10月9日,法庭以叛乱和为由博格与其同伴。上门拘他,却被附近的居民击退。数日后,博格与同伴手拿、砍刀来到市区的圣托马斯广场。随后他们在法院的台阶上军人。七位者被当场击毙。当晚,的火烧法院大楼,并殃及邻近住宅。十几位官员被杀。怒不可遏,报复随即开始。时任牙买加总督爱德华·埃尔立即召开战时委员会,宣布对牙买加岛的东部实行军法。军法持续了数周。在此期间,殖民处死了439名牙买加人,鞭打了至少600人,约千余套房子。(Geoffrey Dutton, In Search of Edward John Eyre, South Melboure: Macmillan, 1982, p.96)被的人当中便有乔治·戈登。他曾在牙买加议会,以及1865年春夏的多次公开上严厉过埃尔。埃尔认为戈登策划了这场叛乱,将他从金斯顿市押至莫兰湾,设在那里的一个军事法庭宣布他犯罪,判其绞刑,并于10月23日。保罗·博格也被押至莫兰湾,施以绞刑。这便是骇人听闻的“莫兰湾惨案”。

  金斯顿市当地的迅即报道了这一事件。11月3日,事件的首条消息传至英国本土。首个报道它的是英属殖民地的《纽约报》(New York Herald),标题为“八英里尸体”。然而直到13号,和的细节都尚不可知。刚上任一年多的殖民部大臣爱德华·卡德维尔(Edward CARDWELL)在11月收到总督埃尔的后,随即回信赞其足智多谋。但他也要求埃尔所有审判戈登的文件复印件,并为此做出充分解释。不过,已有一些官员意识到埃尔的行为过火了。

  英国中产阶级激进派则大为,大英帝国国旗之下居然有此等?!各大报刊纷纷埃尔。在埃尔呈送议会的报告于12月16日抵达伦敦之前,反埃尔的力量已开始集结。12月9日,废奴协会向殖民部递交,卡德维尔沉默以对。伦敦传教士协会也向殖民部施压,要求立即召回埃尔。大约同时,牙买加委员会(Jamaica Committee)在伦敦成立。他们希望为被的者。委员会首任是议员查尔斯·巴克斯顿(Charles Buxton),其父是废奴运动的之一托马斯·巴克斯顿(Thomas. F. Buxton)。激进派报人弗里德里克·詹森(F. W. Chesson)任秘书长,功利主义激进派议员彼得·泰勒(Peter Taylor)任财务总监。众多知名的派和重要思想家都加入其中,包括约翰·布莱特、葛德文·斯密斯、斯宾塞、赫胥黎、托马斯·格林、亨利·福赛特、莱斯利·斯蒂芬、主义者F.哈里森、教授戴雪、科学家等,以及当时身在法国阿维农的思想界兼议员约翰·斯图亚特·密尔(John Stuart Mill)。牙买加委员会迅速成为英国国内总督埃尔和牙买加殖民的主要力量。

  12月中旬,埃尔的报告送呈议会。彼时,罗素领导的阁中,格拉斯顿相当厌恶其所作所为,力主彻查莫兰湾惨案。面对报道与,也倍感压力,于是,便将埃尔解职,并于1866年2月启动皇家调查委员会。6月18日,皇家调查报告方才出炉,其结论是:之根源乃是抵制殖民的权威,如果未有力回击,那么会帝国的。虽然该报告也指出,遭受了过度的惩罚,死刑过于频繁,但没有反思戈登受审和在程序上的异常,只是说,若以罪论,戈登的行为不足。罗素内阁接受了此报告,并宣布召回埃尔。

  十天之后,罗素内阁,保守党上台。1866年6月31日,就如何处理埃尔,议会展开了激烈论辩。牙买加委员会巴克斯顿认为,因为埃尔没有理解戈登实际上“违法”,就不应以“故意”罪他。牙买加委员会的职责是揭露那些对直接负责的军官,应该问责的官员,补偿者。但委员会多数不赞同他的意见,约翰·密尔就反对。委员会的法律顾问爱德华·詹姆斯(Edward James)、詹姆斯·斯蒂芬 (James. F. Stephen)都认为,埃尔的报告里完全找不到合理的理由,证明为了和重建秩序必须处死戈登。埃尔和其他官员不仅在上,而且在法律上也应受到。于是他们提出,应起诉艾尔。约翰·密尔赞同他们的观点,呼吁下院对埃尔提出刑事。一方的论辩代表是殖民部官员查尔斯·艾德礼(Charles Adderley),他辩解说皇家调查报告已经解释了一切,牙买加委员会站在“叛乱者”一边。在艾德礼结束后,密尔随即发言。在晚年撰写的《自传》中,他将此次视为自己议会中最棒的一次。

  埃尔事件关乎。密尔的议会强调军法危害所有英国人的利益,而不只是专注于黑人的悲遇。他没有关注此事件的殖民地背景,而是将戈登的被视为英国刑法。“这里有比对待黑人更加紧迫、更加重要的事情需要予以考虑,这就是所有属地,也许最终还有本身是受法律管辖呢还是受军事特许权管辖?的生命和人格是否应该任凭和或任性和的两三个军官?一个惊慌失措的总督或别的就可以擅自建立所谓军事法庭?这个问题只有诉诸法院才能决定。”(约翰·穆勒:《约翰·穆勒自传》,商务印书馆1987年版,第170页) 没有审判就取人性命,不能。如果不挺身而出埃尔,那就是放弃了,于专断。

  之后,密尔接任巴克斯顿,成为牙买加委员会。他为委员会起草了奋斗目标: “调查埃尔及其下属的行为;以、与原则执法;反对,尤其是反对被者与附属种族。”(John Stuart Mill, “Statement of the Jamaica Committee”, Collected Works of John Stuart Mill, vol.21, p.433)在和的职责之外,委员会更旨在更重要的法律、与原则:若允许英官在军法的名义下英国臣民,将会制造一个可能损害所有英国人的先例。委员会也提出了另一核心问题,即,军事法庭的性。在牙买加它已经成为随意的机器。密尔与其他高度关注军法的不。军法不是使用制裁,而是允许临时使用武力,直到法庭和能够再次运转。帝国官员必须受到其法律约束;帝国人民,无关种族,均受到。

  1866年8月,风暴的中心人物爱德华·埃尔返回英国。与密尔等知识激进派相反,另一些文化和众多英国却视其为了牙买加白人的英雄。他在南安普顿下船时受到了热烈欢迎。针对以牙买加委员会为首的反埃尔力量,他的支持者们在8月也成立了“与支援埃尔委员会”(Governor Eyre Defence and Aid Committee),由思想家托马斯·卡莱尔领衔,众多文人诗客参加,包括约翰·罗斯金、查尔斯·狄更斯、诗人阿尔弗雷德·滕尼生等。他们为何支持埃尔?托马斯·卡莱尔的观点极有典型性。他说牙买加黑德,性情懒惰。他们需要主人。英国人不应同情那些不值得同情的人。激进派们埃尔,就是不关心社会秩序,是无主义的立场,牙买加委员会要求的“与”,实际上既无效果也不负责任,反映了的愚蠢。

  于是,两大阵营针锋相对。知识群体严重分化、撕裂,他们之间的论战交锋不啻是一场维多利亚时代的“巨震”。(Stephen, Collini: Public Moralists: Political Thought and Intellectual Life in Britain, 1850-1930,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1991, p.144)然而,震源早已在过去的几十年内层叠累积,从19世纪初,特别是第一次议会之后,英国围绕、、、秩序、帝国、种族等重大议题逐渐产生不少分歧,若仔细辨识两大阵营的构成,牙买加委员会一部分是中产阶级企业主,另一部分则是学者、经济学家、报人记者,还有科学家。他们的主张激进,要求扩举权和普选;教上支持解放非国;他们认同、、科学研究。而埃尔协会得到土地贵族、军队、支持,要传统价值和秩序。其实,他们早已在数个重要问题上有过论战。故而,埃尔事件可视为这种分歧激烈化的标志性事件之一。

  其一,奴隶与种族主义论战。“与支援埃尔委员会”中多人有种族主义。托马斯·卡莱尔就相当突出。他十几年前就地牙买加黑人懒惰,美国内战期间则赞美南方的奴隶制度。到埃尔事件时,他写道:“如果埃尔射杀全体黑人,将他们抛入大海,也许不会对他们有多大,更不用说我们了。”(引自Catherine Hall, “The Economy of Prestige: Thomas Carlyle, John Stuart Mill and the Case of Governor Eyre”, Cultural Critique(Spring 1989), p.191.) 埃尔本人为自己行为的依据也是说黑人是“更容易冲动和激动的种族”,从而更容易“有的和叛乱的行为”。(引自Margaret Kohn & Daniel I. O Neill, “A Tale of Two Indians: Burke and Mill on Empire and Slavery in the West Indies and America”, Political Theory, vol.34, No.2(April 2006), p.216 )在为埃尔时,他们总是强调种族差异,强调殖民与帝国的安全,试图证明埃尔无罪,甚至说他是白人的英雄。牙买加委员会的立场截然相反,他们一向支持废奴运动,支持美国内战中的北方(委员会成立时的秘书长和财务总监詹森、泰勒都是伦敦解放协会的会员,该协会于1862年成立,致力于向英国美国内战乃是与之争)。两大阵营的约翰·密尔与托马斯·卡莱尔曾是密友,却正是在种族与奴隶问题上多次论战,从而交恶。牙买加委员会强调牙买加人与英国利平等,就是要反击种族主义。

  其二,贸易与工业资本主义之利弊的论战。“与埃尔委员会”的一向知识激进派所赞同的贸易思想。典型如约翰·罗斯金。他是首位加入委员会的文人,他说英国工人就是白人奴隶,在不堪的工厂里备受,这些都是贸易与工业资本主义导致的。卡莱尔也进步的意识形态,质疑工业资本主义社会。作家查尔斯·狄更斯则认为贸易摧毁了工人群众。

  其三,论战。1859年的《起源》出版,此后整个六十年代,科学界激辩地最厉害的便是。支持的,如、赫胥黎、斯宾塞,都是牙买加委员会,而许多著名的反对者,都支持埃尔。

  埃尔事件中,两大阵营围绕军法问题直接交锋,背后却是、VS秩序、安全之争,何者应是首要价值?反埃尔阵营强调的首要性,军法不。挺埃尔阵营却认为军法高于其他法律,帝国的秩序和社会安全是第一位的。尽管,但埃尔在紧急状态下的非常规做法确保社会稳定,尤其了白人的利益。他们担心牙买加爆发。然而,“牙买加委员会”所担忧的不仅是牙买加黑人的状况,更重要的是埃尔事件所折射出的的:今天在殖民地所做的一切,明天会发生在,日后更会发生在英国。进而,英国偏向埃尔,殖民,更了他们在文明程度与素养上的严重缺陷。英国人对早期废奴主义的平等种族观的认同在减退,褊狭、傲慢的心态盛行。这最令有识之士忧惧。

  所以,从根本上,“埃尔事件”的论战与几十年来英国人最关心的深刻地联系在一起。牙买加委员会们的最重要便是普选。就在莫兰湾惨案后数天,一向的帕麦斯顿首相去世,激进派重新点燃了选举的希望。他们要借埃尔事件来推进议会。从1865年11月到1866年夏天,反埃尔的力量占据上风。然而,不久之后,同情与支持埃尔的迅速扩大,反对埃尔的只剩下少数知识精英。这便折射出,普罗大众,特别是社会中等阶层的心态正在发生变化。细察之,这一变化在埃尔事件之前已渐有发酵。在五、六十年代,许多曾经支持过主义激进派的中等阶层人士,目睹工人组织的发展,开始担心普选,担忧的和无主义,转而支持保守派甚至托利党。在罗素的阁时期,工人阶级组织了联盟(Reform League)来争取普选,得到激进派议员如密尔等人支持。罗素内台后,工人组织的战场从议会大厦转向街头。1866年6月29日,一万名工人在特拉法加广场,要求。一个月后,联盟在海德公园,少数者冲击。这一系列事件令转而认同埃尔,说他使用高压手段牙买加黑人,社会秩序是正确的。当看到争取普选运动的都是反埃尔阵营的,他们反而开始同情埃尔,厌恶密尔等激进派。

  过往的记忆也强化了此时英国对牙买加黑人的。英国人依然对一个世纪之前爆发的海地记忆犹新,那场处死了几乎所有欧洲人。尽管奴隶制已被废除,但英国人认为牙买加黑人依然于心,西印度群岛的不稳定潜流暗藏,很多自然就将牙买加的黑人视为海地的延续。近前的记忆则是1856年印度大起义。印度起义后,英国人对殖民地人民的心态便有所转变,“本地人”被视为“不可的人”。埃尔的支持者中便有不少人印度起义,比如诗人腾尼生,就密尔等人忘记了印度起义的教训,认为需要建立法律和秩序来英国白人殖民者的利益。从印度起义和牙买加事件中,日渐认为,“帝国是宝贵的财富,因此在对付叛乱的有色殖民地居民时,者的双手是不明智的。”(Bernard Semmel, Jamaica Blood and Victorian Conscience, Houghton Mifflin,1963, p.131)

  1866年末和1867年初,就牙买加委员会诉总督埃尔一案,分别开庭两次。牙买加委员会法律顾问詹姆斯·斯蒂芬在庭审中重申,埃尔事件的关键是:在帝国境内,法律是否至高无上,女王及其官员是否可以撇开法律建立军事?委员会还请来两位牙买加黑人出庭。然而,法庭最终只同意埃尔的两位下属。埃尔本人根本没有出席任何一次庭审。支持埃尔的认为,起诉埃尔失败,就意味着赦免了他的过去。鉴于此,斯蒂芬向牙买加委员会不再起诉埃尔。1868年1月,埃尔迁居伦敦,并告知委员会他的住址。这是一种公然挑衅。牙买加委员会虽愤懑不已,也意识到无法以罪令其,决定他“严重犯罪和失职”,这是殖民总督法规中的。1868年6月,该案开庭。此间,密尔不断收到的与信件。他本人还好奇地收集了一些。庭审故意强调牙买加事件时的局势,殖民地的人口现实(44万黑人,1.3万白人)造成了一种永久的紧张状态,从而保持一种近乎永久的军法状态是合理的。牙买加黑人不能与英国白人相提并论,故而不能用英国普通法的标准来评判埃尔。而牙买加委员会的说法,即英国普通法应平等于白人和黑人,是一个的错误。大陪审团则他们没有找到足够表明埃尔有严重犯罪和行为。牙买加委员会再次,也最终失去了将埃尔绳之以法的机会。

  埃尔的支持者们自然雀跃不已,但他们却进而要求支付埃尔打官司的费用,给他发放养老金,甚至让他复职。他们甚至组织了一个“埃尔纪念基金”(Eyre testimonial fund),为他们心中没有工作、没有养老金的英雄提供。但保守党未加理睬。不久之后的议会选举中,埃尔的支持者们将矛头指向约翰·密尔。是次选举中,密尔未能连任议员。1869年,“莫兰湾惨案”的者向埃尔提出民事诉讼。然而,法庭还是偏袒他。也是这一年,牙买加委员会终告解散。直到1872年,埃尔事件才逐渐偃旗息鼓。当年六月,阁论辩要否支付埃尔的法庭费用。格拉斯顿说,因为前保守阁曾有所承诺,所以必须兑现。但实际上,“和支援埃尔委员会”曾募集了一万三千英镑,而“埃尔纪念基金”也募集约三千镑。于是,激进派议员:如果再负担他的花费,岂非证明认可其行为?然而,当场投票赞成支付的是243票,反对的仅有130票。密尔听闻此事后极为愤慨,誓言再也不会投票给党。1873年,密尔去世。次年,迪斯累利领导的保守党组阁,给予埃尔殖民地退休官员的养老金待遇。他从此悠哉哉地活到了1901年。

  这场持续数年的论战深刻影响了英帝国在牙买加的:1、严厉的军法在殖民地发展起来;2、种族等级之观念更加固化。牙买加黑人被视为不可信赖的臣民。3、了殖民地人民的自治。牙买加令英国人重新思考,前奴隶是否值得被赋予和?而牙买加的种植园主们为了防范可能继起的黑人起义,主动放弃了地方自治,以换取英王的殖民。1866年,牙买加由女王直接,英国人不再相信当地人可以自治。牙买加议会当然不是一个完美的组织,但解散这个两百年历史的组织意味着牙买加人的自治更少了。

  牙买加委员会曾希望借埃尔,并将他绳之于法来改善帝国的殖民方式,但,殖民当然没有,也不可能结束。它的屡战屡败,以及埃尔的而退,了,受自益和种族傲慢驱动的主国人民不能殖民地人民的。固然,牙买加委员会在当时已相当激进,殖民,然而,即便如此,他们也未曾想过要消灭殖民。而大多数英国人选择权威、秩序高于平等、,就了帝国主义的真实逻辑。

  时至今日,“莫兰湾惨案”的记忆已成为牙买加国家历史的重要内容。1960年,牙买加议会将议会大厦命名为戈登大厦;1969年,乔治·戈登、保罗·博格都被授予牙买加民族英雄的称号。1995年,保罗·博格的肖像更被印制在牙买加10元硬币上。曾经的总督埃尔却不再被人提起。而悲情的牙买加委员会在军法、等关键问题上那些振聋发聩的呼声,在时代的喧嚣之后已成为我们宝贵的知识洞见。

  盛文沁:上海社会科学院世界中国学研究所助理研究员,历史学博士。研究领域:欧洲近代思想史、英国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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